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蜜桃四季春(文严文)9&10

(9)

虽然吃了瘪,马嘉祺还是很轻松随意,挑了一下眉,摆摆手,转身牵起丁程鑫的手:“好吧,看来你很有自信,挺好的,希望你不要有需要我帮忙的一天。”

“嘁,”严浩翔歪了歪头,表面上稳如老狗实际上内心惊涛骇浪一波波涌起,“不会有这一天的,少做梦吧。”

“那就先祝你好运咯,早日脱单。”

这人真是欠揍啊……他一走,严浩翔就没绷住,直接翻了个白眼,闭上眼睛思考该怎么办。

原本他以为有些事他可以自己决定,现在看来……也许做不到了。

像他这样,被人误会也不愿意认真解释,虽然很在意,也不会让对方接触真正的自我的行为,在某种说法里是叫闷骚,但是他清楚地知道自己不是的,他可能并没有喜欢上刘耀文,只是单纯地对他上了瘾,会对疏离他产生戒断反应,会感觉难受,情不自禁想接近他。

没关系,不就是戒掉重组家庭的弟弟嘛……没关系的,反正就是个可有可无的人而已。

可他在心里提出了质问:真的是可有可无吗?一定是这样吗?

想到刘耀文对他小心翼翼的样子,不论他说什么都会肯定地回应,偶尔的小脾气也耐着性子去对待,虽然他是弟弟,却做尽了父亲该做的事……

一定吗?

也许不一定。

在这个充满不确定因素的世界里,谁敢说什么是肯定的?至少严浩翔不敢。

他不敢,但是他也不能,也许刘耀文真的对他很好很好,可是这并不代表他就是对的,不代表他没有出错,可能他就是误认为自己喜欢严浩翔呢?保护一个人更多的可能是因为同情。

错了就该拉到正轨上,不能放任错误,这样只会徒增烦恼,重组家庭遇到这种事更是麻烦。

这样是不对的,他们应该回归正常生活,不能这样纠缠。

只要断了联系就好了吧,只要,他们不再联系,会好的吧。

这样就可以了,这样就会好了,这是最好的处理办法。

严浩翔默念着:戒掉,这才是正确的,都忘了吧。

双手颤抖着,双脚也冰冷无比,但是以后都会好的,他一定可以治好自己。

以后一切都好,不用提心吊胆的,不用担心大众的眼光,是否背德,是否会招致家庭不幸。

他只要做好自己就行,不需要去考虑自己的行为是否会对别人造成困扰。

他以前明明不是这样的,明明也有自己的主意,不会去理会别人的想法,是什么时候开始,他变得不再是他了呢?这个问题的答案他心知肚明,而且也发誓过永远不会告诉别人。

熟悉严浩翔的人都知道,他的脚踝有个伤疤,那道伤疤颜色浅浅的,肉眼可见的小,可是只有粉丝记得,这道疤跟了他很久,有人说过可以通过各种方式褪掉这道疤,可是他从来没有试过,有记者采访时问过他,为什么不褪掉这道疤,他笑了笑,说:“这是我童年的见证。”

这是他昏暗童年的见证,会让他在喜悦欢欣的时候还能想起自己的父亲,那个只在他生命中占有二分之一的男人,那个通不过父亲资格考试的男人。

他曾是严浩翔的噩梦,也成为了他不接受别人的最大因素。

酗酒、好赌、家暴……对于父亲,严浩翔只有这些记忆,除此之外就只剩沾满香水味的外套和印着口红印的衬衫,母亲无助地哭泣着,却只能引发新一轮的虐打,十岁的他只能无助地躲在桌角,看着父母之间畸形的关系,却无助又胆怯。

十五岁的严浩翔遇到了第一个发现这件事情的人,一位三观极正的叔叔,这位叔叔后来成为了他的继父。这位叔叔让严浩翔知道了反击,于是他在父亲又一次醉酒后利用刘叔叔借给他的相机记录下了他父亲的恶行,并报了警。

他的母亲看着他哭了起来,往身后缩,似乎担心他把自己也送进了警察局:“浩翔,虽然他脾气不好,又爱喝酒,可他毕竟是你的亲生父亲啊,你怎么可以这样对他?你是不是也要这么对我?啊?你怎么会变成这样啊?你以前可不是这么一个孩子啊!”

少年刚刚拔高,还是比母亲稍矮,可是此时在母亲面前却显得格外弱小,就像被母鹰逼着学会飞翔的雏鹰一样,面对母鹰不知所措:“可是、可是我也怕疼啊,别人家的孩子都是被爸爸妈妈疼着长大的,我不需要疼爱,可是我也不想要疼痛啊!你也很痛苦不是吗?”

母亲气的浑身发抖,说出了每次自己被打时父亲所说的话:“你说什么胡话?没有他哪有你?”

那一刻,母亲像是被父亲附身了一样,严浩翔眼前一阵发黑,好像回到了那几年:“我给了你这条命,让你好好的活在世界上,你有什么可不满的?打一下怎么了?”

母亲手里握着一个酒瓶,这个酒瓶是用来防卫的,此时,却砸到了他的脚踝。

(10)

伤疤对于严浩翔而言,只是承载记忆的容器,不同的只有记忆的内容给他的感受。

疼是必要的,但是也不能一直疼,影响到自己到是次要的,毕竟他可以忍,只是不能影响别人,这样就罪过大了,麻烦别人是最大的禁忌,别人终归不是自己人,会有愧疚的感觉。

所以自己的事情不能随便往外说就是重中之重,因此除了目击证人没人知道这件事,一位法医目睹了全过程,也从负责调查家暴一事的警察那里知道了严家的事,竟然当场决定收养严浩翔,正巧的是,这位女士是刘耀文的生身母亲,刘先生的前妻,因着严浩翔的关系,二人复婚,正式组成四人家庭。更巧的是,由于他们离婚早,刘耀文并不知道这是自己的母亲,只知道自己多了位“继母”和继兄,一家人就这么阴差阳错地凑合在了一起。

刘耀文不知道父亲的对象是自己的母亲,也从没提起过,总是喊她阿姨,他们都以为他是赌气不愿意叫妈妈,也不敢提叫妈妈的事。

虽然刘耀文不知道,但是严浩翔总还是知道的,知道自己不论是从哪个角度来说都不该掰弯继母的儿子,虽然这和他没有半点关系,但是他还是感到很愧疚,觉得肯定是自己哪里表现得让刘耀文误会了,这都是他的错,刘耀文不该这样,既然已经变成这样了,也该还人家一个正常孩子,于情于理,他都不该放任刘耀文。他应该救他,他这是救他,是他该还的。

这是错误的,他不能眼睁睁看着刘耀文坠入深渊,他必须救他。

哪怕刘耀文真的是同性恋,他也不该喜欢自己,他应该去找更适合他的,他不配。

在严浩翔心里,自己是个残缺的人,不懂爱也不配爱,更别提拥有。

他全盘否定着自己,哪怕他现在有家有父母有朋友有事业,但他仍然是最差劲的。

得不到自己父母喜爱的孩子,连自己的父母都无法取悦的孩子,怎么敢说自己想要什么?怎么敢说自己也是有人要的孩子?他更怕的是被人抛弃,不管从前还是现在都一样,只要还有家庭愿意接纳他,他就永远都被困在这座牢笼里,时刻为他人而活。

他也有心,当然知道自己喜欢什么需要什么,他只是喜欢了自己的弟弟,收留了他的父母的儿子,他敢于承认这件事,但是他不能接受,在他的潜意识里,这是不被允许的,是要放弃的,就算他对刘耀文上瘾了又怎么样?一样可以戒掉,必须戒掉,戒掉就可以留在这里了。

虚假吗?不,这是他的任务,他心知肚明,不可以被父母舍弃,不可以……

只要自己静静地待着就好了,自己好好地待着,哪怕时间长,总有一天他可以做到的。

刘耀文以为自己可以摆脱严浩翔的影响,可以自己跟自己过得很好,可是才不到一周他就发现自己没有办法对严浩翔置之不理,他偷偷去看过严浩翔几次,每次都看见他背对门口躺着,一周了还不见他出院,这不是好预兆。要么就是他一直没有好起来,要么就是他又出了什么事。

男人提的起放得下,当怂则怂,该认输的时候不能犹豫,犹豫就会败北。做好了心理建设,他又推开了严浩翔主治医师办公室的门,直接问医生严浩翔是不是出了什么事。

医生推了推自己的眼镜,看上去似乎对他有很大的意见:“小伙子,你问这个干什么?你就是严先生那个等了很久也没来看他的弟弟?不然怎么没见过你啊?”

刘耀文没想遮掩:“……对,是我,他到底怎么了?可以告诉我吗?”

得到了想要的答案医生也没急着开口,先慢悠悠地喝了口茶,才哼了一声:“你还好意思问,严先生刚醒来就急着问你有没有来看过他,听到说你没来过整个人都颓了,虽然他不说,但是他平时总是发呆,也不说话,不爱理人,还不肯晒太阳,但是他还是会想你为什么没有来的,在鬼门关走过一遭醒来找的第一个人肯定有非凡的意义,你对他很重要。”

听了这些话,刘耀文已经愣住了,医生又接着说:“他不说,你也不来,他就这么想着,你也不知道,他这个闷葫芦憋着话也不跟别人说,就算你去问他也不一定会说。这不,憋出病了。”

所以,是因为他吗?是他害的严浩翔这么久都没有痊愈吗?

知道了原因,却并没有让刘耀文好受半分,他开始想自己是否太过孩子气了,本来就没有必要闹这个脾气的,就算闹脾气也不该不来看他,晾着他就好了怎么非要隔着……

刘耀文承认,他开始自责了,他心软了,他想抱严浩翔回家,想好好的不闹了。

要是他一开始就没有不来看严浩翔还好,现在他倒是后悔了,只怕严浩翔生气了不愿意跟他说话,一旦不发脾气的人发脾气了,就很难哄回来了。

刘耀文并不觉得自己有这个能耐把严浩翔哄回家,所以他又看了严浩翔一眼,在医生的催促声中匆匆离开,并没有过多的解释便离开了,以至于没有听到医生对严浩翔说他来过,没来得及看到他的失望,没来得及安慰他,没来得及好好抱抱他,告诉他自己在。

怀着满腹心事,刘耀文浑浑噩噩地回了家,不知怎么就站到了书房门口,听着墙角。

父亲安慰着母亲:“没关系,耀文总归是你的亲生骨肉,以后会认你的。”

亲生的?什么意思?刘耀文一把推开了书房的门,冷着声音问:“你们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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